第16章 摸个小手,吸点能量(第1页)
林杏花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,浑浊泛黄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和害怕,手摸向肚子按了按。这里从前年就开始痛,不吃东西痛,吃了东西也痛,有好几次她痛晕在地里,叫人用冷水泼醒了,也只敢说自己是饿晕的。她知道自己病了,还是要命的大病,可她没钱看医生,更害怕去医院。也不知这不争气的身子还能拖多久,还能护着女儿多久?可若能带着那个秘密进棺材,对她,对女儿,对娘家,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?池皎皎决定了的事,又岂会被她三言两语劝住。可看见林杏花耷拉着肩膀,一副天马上就快塌了,惶然无措的模样,终究有些不忍心。紧紧握住她的肩膀,好似要把力量和温暖都传给她。“娘,别怕,以后换我保护你,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。”顿了顿,又加重语气添了一句,“必须听我的话,不准再帮着池家人。”林杏花想说你也是池家人,可转念又咽了回去,语重心长地劝:“你终归是个姑娘家,又没有亲兄弟撑腰,你爹犯起浑来就是头牲口,下手又重,没人拦得住他,你那一身的伤,娘看着心里疼啊,你就忍忍脾气跟他们服个软道个歉,好不好?”池皎皎刚要开口,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——“谁说她没人撑腰?”日出东方,天色微明。第一缕淡金色的光洒在男人身上,即使腋下拄着拐杖,脊背微微弯曲着,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伟岸俊朗。这是一个从皮相到骨相都极为优越的男人,女娲在捏他的时候,心肯定偏的没边了。池皎皎再一次感叹。她走向顾铮,语气比昨日少了生疏,“大清早的,你怎么过来了?找我有事?”还没等顾铮回话,一个黝黑精瘦的少年从他身后跳出来,脸色很臭。“喂,你别自作多情,我二哥来盯我训练,才不是来找你的!”池皎皎挑眉,这少年她认识,顾杰,顾铮的三弟,和原主有过节。原主为讨宋文浩欢心,抢了铁蛋和二妞的大白兔奶糖,且连抢三回,还失手把两个孩子推进了沟里,虽然救上来了也没受伤,但两个小家伙吓得不轻,一路哭着跑回家。顾杰知道后,怒气冲冲地找到原主,二话不说给了她几拳,然后也把她推进了沟里。原主有错在先,顾杰以牙还牙也算报仇了,池皎皎对此没有任何意见。不过倒是提醒了她,还欠着村民们不少东西,孩子们的糖、金花婶家的鸡蛋、满仓叔家的馒头……一屁股债。从村头到村尾,或偷或抢,摸了个遍,得亏这年头没监控,不然池皎皎魂穿过来就不是在顾铮床上,而是在铁窗下了。顾杰崇拜他二哥,也有一个军营梦,就按照部队训练项目给自己加练,顾铮有心事醒得早,索性就陪着一起,顺带给他把把关。路过池家门口,听见了母女俩的谈话,才有了那一句撑腰之说。顾铮垂眸看向池皎皎。怪不得昨天脱了衣服,她身上有那么多伤痕淤青,原以为是她跟村里人起争执时磕碰的,没想到竟是被她爹打的。虎毒尚且不食子,池父何至于下那么重的手?还是对一个女孩。就算村里出了名的混账男人,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拳脚相加。顾铮心沉下去,对池皎皎又多了分同情和……心疼。他看向林杏花,郑重道:“婶子,池皎皎是我的未婚妻,我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,如果二壮叔回来再动手…”他扭头望进池皎皎眼底,“来找我。”撇开阴差阳错的夫妻之实,他承了她一句师父,就该护着她。这可是行走的能量源啊,能馋死池皎皎那种,她自然笑吟吟地点头,脆声道:“多谢,如果有什么事我一定找你帮忙!”比如,摸个小手,吸点能量。照目前来看,顾铮还真是个少见的好男人啊,突然有点后悔那个一年就离婚的约定了。顾杰在旁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,不停挠着手上的绷带。他昨晚睡前偷溜去河边洗了个澡,回来后伤口就有些痒,这会儿见他二哥对池皎皎那么上心,伤口更痒了。池皎皎瞥见他的动作和那缠得厚厚的绷带,眉头微蹙。她探出手摸向绷带,是湿的。顾杰一惊,随即便反感地挥开她,“干什么?别碰我!”“死皮赖脸赖上我二哥还不够?现在又对我动手动脚,当着我二哥的面都不检点,私底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!你跟宋知青的事我可都知道,我会一直盯着你的,要是你敢做出对不起我二哥的事……”顾铮脸色难看,沉声喝止他,“小杰!怎么说话的?跟人道歉!”顾杰犟着脖子不吭声。他又没说错,凭什么道歉?“快点,对不起三个字还要我教你吗!?”一股暴躁的气息莫名涌上心头,宛若火山喷发,令顾铮猛地拔高了声音,额角青筋暴起。本打算转身去干活的林杏花被吓得心口直跳。天老爷唷,未来女婿的脾气怎么比她男人还要冲啊,个头壮,拳头大,说他不打人谁信呐?她苦命的女儿啊……顾杰也被吓懵了,二哥就这么喜欢池皎皎吗,竟然为了她这么凶的吼他?从小到大,二哥都没有冲他发过如此大的火,都是因为池皎皎!他咬着牙,愤怒地瞪向池皎皎,却发现她又将魔爪伸向了他二哥。就是没说错,这个不检点的女人!池皎皎顾不得那么多了,紧紧握住顾铮的手背,疯狂吸收他体内暴动的能量。狂躁暴虐的感觉慢慢从心头褪去,顾铮的眼神有些迷茫无措,“……我刚刚…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。”是那个在爆炸中,进入他身体里的诡异东西,在作祟。池皎皎暗叹,想了个合适的说辞,“不是你的问题,是伤到了某些神经,才会令你的情绪暴躁不受控制,伤口也会产生剧烈的疼痛,反复撕裂难以愈合。”顾铮想到池皎皎说过要帮他治腿的承诺,心中升起希冀,“……能治好吗?”部队绝不会要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