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（第1页）

她背锅已经背得够多了。饭桌上，凌雅琼用公筷给老太太夹了菜。老太太的食欲其实已经很不好了，但在他们面前没表现出来，尝了口炖得软烂的鱼肉，点点头道：“这鱼不错，给我们小理也盛点。”凌雅琼便给林斯理也夹了些。林斯理客气地说：“谢谢凌阿姨。”老太太耳朵又灵，反应又快：“怎么叫阿姨了呢？”饭桌上几个人齐齐一顿，神色各异。老太太看看这个，看看那个，不高兴：“一个个这都什么表情啊。”凌雅琼放下筷子，打算说出实情了：“妈，其实周豫和斯理……”“咳！咳！”老太太忽然咳嗽起来，咳得十分厉害，林斯理立刻起身过去轻轻帮她拍背。咳了会她缓过来了，整个人的精气神好似都被咳完了，显出十分虚弱的样子来。“不行了，我这把老骨头，饭都吃不了几口了，也不知道还有几天活头。”人嘛，到了进食都困难的时候，说明死神已经在等着了。林斯理眼睛当时就红了：“您别这么说。我们慢慢吃，我给你盛点鱼汤好不好？”老太太一口都喝不下。整个餐厅气氛都低沉下来，片刻后，周启禛沉声道：“先送妈回房间休息吧。”几人把老太太送回房间，她拉着林斯理的手：“晚上在这住吧，陪陪奶奶。你跟周豫的房间，我都让人收拾好了。”林斯理趴在床边，脸贴着她苍老的手背，点点头：“我陪着你。”这个世界上真心疼她的人，真的太少了。林斯理在房间陪了奶奶一会，等她睡着才悄悄出来。周启禛、凌雅琼和周晟安都坐在客厅。周豫不在，不知道去哪了。“医生怎么说？”周晟安刚跟普陀山那边负责照顾老太太的人通过电话，眉心拢着：“奶奶前阵子复发过一次，做了一场手术，瞒着没跟我们讲。医生说她现在的身体，情况好的话，还能再撑半年。”情况要是不好……凌雅琼为难不已：“周豫跟斯理的事，总不能一直瞒着她。”周晟安沉默片刻：“我刚刚取消了婚约，周豫也要离婚，都是坏消息，告诉她也只会影响她的心情。”周启禛很少在家里抽烟，这时候却点了一根，神色凝重地坐在那，一句话都不讲。听到林斯理的脚步声，几个人的视线投过来。周晟安问：“奶奶睡了？”林斯理说：“睡着一会了。”周启禛紧皱的眉心就没松开过，抽完一支烟才终于开口：“你奶奶现在的身体状况，不能再受什么刺激，等过段时间她身体好些，再慢慢跟她提你和周豫的事吧。”“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，其他的事，不急在这一时半会。”林斯理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凌雅琼愁眉不展地撑着头，但现在也无能为力，只能叹气。“爸，妈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。”周启禛和凌雅琼回房后，客厅只剩下林斯理和周晟安。周晟安也是一脸倦色，有些抱歉地对林斯理说：“小理，还要再委屈你一段时间了。”林斯理没说什么，她也拿不准奶奶知道实情会是什么反应，她跟他们一样，不敢冒这个险。她甚至病急乱投医地想，是不是真的因为她和周豫闹离婚，打破了神秘的玄学，奶奶的病情才会突然又复发？因为算算时间竟然是吻合的。停了会，她问：“大哥，你跟白小姐的婚约，为什么取消了？”“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，”周晟安回答，“各有追求。”“哦。”“早点休息。”周晟安说完就先上楼了。比起江家，京北白家跟周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，两家的联姻可谓强强结合。他们的婚约，是在林斯理跟周豫结婚之后才定下的，算起来也有两年多，一直没成婚，没想到最后会取消。